注:本文摘于insect-fans 昆虫爱好者论坛
作者:Mr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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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春节对于珠三角的制造业来说又是一个漫长的假期, 上次09年是因美国佬引起的, 这次轮到欧洲佬了. 因为是预料之中的事, 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计划新年的采集之旅. 最初打算去加里曼丹中部的大沼泽区, 也没什么特别目标, 只是想泡在PH3.5的黑水里, 重温采集热带观赏鱼的喜悦; 那种刚刚捞出水面时, 在鱼缸里无论如何都展现不出来的鲜艳色彩, 这些都是只能在原生地才能体验到的. 于是第一通电话打去日本, 和Hiro敲定了大概日期, 第二通电话就约好了马来西亚的Michael. 他们两个的时间都能配合我. 这个年头志趣相投的人本来就不多, 随时能动身的朋友真的很难得. 于是约定年后1月27号在雅加达集合, 具体行程到时候再说.
为了不耽误行程, 这次Hiro会提前到达雅加达, 先确保1月28号的机票. 就在离出发还有两个星期的时候, 我们再次通过电话沟通了一番. 临时把目的地更改成了邦加岛(Pulau Bangka)和勿里洞岛(Pulau Belitung). 这两个岛位于苏门答腊岛和加里曼丹之间, 从迷鳃鱼的分布可以看出邦加岛上的鱼类接近苏门答腊, 而勿里洞岛的则更接近于加里曼丹岛. 模式产地为苏门答腊Jambi的卡拉森斗鱼(Betta cracens)在邦加岛的西部也能发现其踪影. Tan & Ng, 2006在勿里洞岛记录了塞拉巧克力飞船(Sphaerichthys selatanensis), 这是第一次在婆罗洲以外的地方发现普通巧克力飞船(Sphaerichthys osphromenides)以外的品种. 另外勿里洞岛上还分布着一种Betta akarensis家族和一种Betta foerschi家族的未确认种. 这两个家族的其他成员均只分布在婆罗洲(*来自苏门答腊北部的红战士斗鱼(Betta rubra)目前虽然被归于Betta foerschi家族, 但很有可能会独立出去).
1月27号早上, 匆匆忙忙从香港赶回深圳拿了行李后又直奔香港机场. 大年初五, 出入境的没几个人. 下午3点顺利抵达机场. 这次乘坐的是中华航空, 在香港的旅行社买票比国内的便宜了将近1/4. 中华航空的空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和亲切, 机票更贵的国泰航空根本没法比(看近年的港姐就知道为什么了). 几个小时的飞行中, 看着在赛德克•巴莱中打酱油的徐若萱, 回想起她可是那些年一起幻想过的女孩, 是我这一代的人的启蒙老师.
途中经过越南, 本以为是湄公河的入海口, 结果不是.
飞机一路往南飞, 刚好坐在右手边.
云海
不怎么样的日落和不怎么样的摄影技术成就了这张不怎么样的照片.
到达雅加达机场后发现落地签证的地方排着长龙, 基本上都是中国游客. 他们的目的地都是巴厘岛. 说实话, 从香港坐接近六个小时(更别说北方的同胞)的飞机去巴厘岛, 实在不值得. 去巴厘岛的游客分两种. 一种住山上, 一种住海滩. 国内的基本都是后者吧. 巴厘岛的海, 早就不行了..
好不容易排到我的时候, 我拿出以前剩下来的十几张小面额美金(落地签证是25美金), 窗台后的印尼Babi说同一外币最多只能接受5张. 好, 签证费也可以用港币, 220港币. 我身上只有100面值的, 于是拿了三张給他. 理论上要找回折合80港币印尼盾约93000. 结果只有25000. 黑啊! 各位可要注意了.
从机场坐TAXI到市内Gambir需要12万印尼盾, 我来到机场最左手边的巴士站, 坐上了机场大巴, 只需要2万印尼盾, 时间也差不多.
40分钟后顺利到达Gambir, Hiro和Michael已经等候多时. 再次入住Jalan Jaksa的旅馆后, 我们一起前往兑换店换钱. 汇率果然比机场和香港好多了. 在香港, 买入和卖出差了35%! 最后在路边摊点了份久违的Lele Bakar(烤鲶鱼), 三个人一直聊天聊到深夜还没有睡意……
to be continued....
2011年五一去了广西, 国庆去了海南采集. 都是些国内的. 而亮点都是不能发的, 所以就懒得发了.
第二天早上需要6点半之前赶到机场, 结果只睡了三个小时. 不管哪个机场, 吃东西就是贵.. 这盘花了差不多30人民币.
乘坐的是最可靠的Sriwijaya航空, 从雅加达只要一个小时就抵达了Pangkal Pinang的DepatiAmir机场.
到达后我们来到市内巴士站附近寻找适合采集的车. 由于考虑到行李比较多, 普通的士太小,于是就找到了这辆破得不能再破的面包车. 看来采集时就算一身的污泥都不用太在意, 可以直接上车. 司机名叫Ronaldo, 和巴西外星人同名. 经过一番交涉, 以40万印尼盾/天成交. 不含汽油费. 还好印尼产油, 1升才人民币3元左右. 我国不是也产油么?
Hiro负责导航坐前面, 而我和Mike就辛苦了. 腰没法伸直, 几天下来腰酸背痛的.
这一天我们决定一边采集一边赶到邦加岛最西边的城市Mentok住宿. 第二天再一路采集回到Pangkal Pinang. 出发前, 先跟着来到Ronaldo家里拿他的换洗衣服. 在这个村里, 家家户户都种着红毛丹. 任摘任吃.
但红毛丹还是没有榴莲給力.
不久来到了第一个点. 水底全是椒草.
由于是雨季, 没有观察到佛焰苞
所以无法鉴定. 岛上应该有好几种的记录.
Mike工作照. 这次他竟然连鱼网都没带来, 太不像话了.
接下来我们来到了Sungai Baturusa流域, 这一带是酒紅戴森二线斗鱼(Parosphromenus deissneri)的模式产地. 在一个村民的指路下, 我们的车开进了一条小泥路. 下车后走了还近十分钟来到了这个点. 看上去不错, 很快就采集到了酒紅戴森二线斗鱼和岛上特有的莎蕾利斗鱼(Betta schalleri). 就在采集到一半的时候, Ronaldo大声喊着”Buaya! Buaya! ”, 一路跑了过来. 因为没带鱼网, 理所当然的站在岸边拍照的Mike立刻翻译Buaya是鳄鱼. 原来Ronaldo在车上等我们的时候, 遇到当地人聊天时得知这里有鳄鱼. 而且是大号的. 整个人都已经泡在水里的Hiro倒是挺冷静的, 说这种环境的鳄鱼应该不大. 我也在水里, 水位到腰吧. 后来又有两个年青渔民路过, 经打听才得知大号鳄鱼在离这里不远稍微下游的大河里才有, 并注意我们不要往下游走. 话说回来, Ronaldo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知道我们没事后, 又一个人回到车去了.
在这里, 我们还采集到了一线长红灯 (Trigonopoma pauciperforatum)和黑金铅笔灯(Trigonopoma gracile)这两种整天都混在一起的波鱼, 它们还经常一起坐车一起坐飞机来到国内的水族店里. 另外还有眼斑波鱼Rasbora macrophthalma, 蜜蜂虾虎(Brachygobius xanthomelas), 淡水海龙(Doryichthys deokhatoides)等等.
这里是十几年前瑞士的MK大爷采集过的点, 可惜现在已经被破坏. 估计很难采集到二线斗鱼了.
午餐都是些苍蝇吃剩的咖喱饭. 这次发现Mike的的肚子最好, 而我和Hiro是几乎每天都拉肚子…我是回国后才恢复.
下午我们一路向西, 来到了一个路边天然洗车场. 也是多年前Hiro在Aqua Wave杂志里报告过的地点. 在这里能采集到另外一种民丹二线斗鱼(Parosphromenus bintan) . 二线斗鱼的栖息地一般有几个特点. 1. 常年有稳定的水量2. 水流比较缓慢3. 水深起码有1米以上 4 岸边或水中生长着水生植物. 结合这几个条件的结论就是二线斗鱼的栖息地往往都是村民的浴场. 比较意外的就是当地人还挺爱干净的, 不少人一天在河里面洗两三次澡. 还经常在水里面方便, 所以需要有一定的水流立刻冲走, 不能是死水. 洗衣洗碗的也在同一个地方, 丰富的养分(?)也造就了茂密的水草. 但在这里最大的收获是并不是二线斗鱼, 而是………….下面揭晓
傍晚我们抵达了Muntok, 一个华人为主的小镇, 到处都是燕屋. 我很多年前在苏门答腊参观过燕屋里面的结构, 在这里能透露的就是, 里面很臭, 蚊子很多. 逗了几个圈才发现整个小镇才两家旅馆. 这两家的条件都不相上下的很差, 而且双人房的房费超过人民币100, 却连个淋浴都没有. 只有一个水瓢. 早知道在下午先在河里洗澡了. 这种条件客房, 在云南偏远的地方撑死30. 我问旅店的华人老板能不能在他家里冲凉, 却被告知他家里也没有淋浴. 另外旅馆的所谓的双人房都是一张大床. Hiro主动牺牲, 同意和中年司机同一间房….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原产地的榴莲大概是7000印尼盾/ 粒.
晚上开始拍照片和处理标本, 可惜采集的鱼都没什么颜色了. 回头才发觉第一天只顾着采集,都没怎么在现场拍照.
一些鱼
Hemirhamphodon pogonognathus
Neohomaloptera johorensis
偶尔在水族市场上流通的玻璃八间鲫Eirmotus octozona
Doryichthys deokhatoides
Brachygobius xanthomelas市场上常见的蜜蜂虾虎是另外一种
Mystus nemurus绝对是鳄鱼的主食之一.
Nemacheilus selangoricus
之前Bintan岛上的Betta pugnax被鉴定为Betta schalleri, 最新研究显示Betta schalleri,为特有种. 所以我也终于采到了正版.
Parosphromenus bintan 的尾鳍不会拉丝, 臀鳍的花纹也不同. 这张照片比较难分别. 岛上除了这两种之外, Hiro之前还发现过另外一种未记载种. 但其栖息地上游建了个锡矿场, 靠路边的采集点基本毁灭, 只能花些时间徒步到矿场的再上游, 也许还有些希望.
Parosphromenus deissneri 这个历史悠久的学名以前一直是个大垃圾筒. 中文俗名”酒紅戴森”最初来自台湾, 而当年形容”酒红”的鱼其实是来自于马来半岛南部的柔佛州. 当年那条酒红色的鱼直到2005年才被记载为Parosphromenus tweediei. 真正的Parosphromenus deissneri其实并不红.
Paedocypris sp “Bangka” 才是第一天最大的亮点. Britz & Conway已经提交了其记载论文, 不知道是否还在审批, 目前尚未正式出版. 这是之前的世界上最小的脊椎动物, 前一阵子输給了只青蛙. Paedocypris 在野外都是一群游在靠岸边有些水流的地方. 都就在水面下, 乍看还以为是波鱼(Rasbora)的幼鱼, 而绝大部分时候捞起来的就是波鱼. 大概十几二十米的河段, Paedocypris都聚集在那么一两平方米的范围内. 据Mike说, 每次那个点都非常固定的, 比如今天采集完了, 过几个月再回来, 这群鱼还是在同一个点. 这种Micro habitat的习性还需要更多的研究..